文/这盏灯 本文作者毕业于德清一中

  编者按:青春是用来怀念的,我们谁的青春又不是因为错过和失去而显得珍贵和无悔呢?醉笑陪君三万场,不诉离殇。

  <一>

  在去成都的飞机上翻看我们班的毕业照,看到很多有意思的细节,比如某某的笑容可爱自然,比本人好看;某某装酷故意不看镜头;某某如愿以偿和最喜欢的老师站在一起;某某笑容苦涩,某某绚烂。已经忘了那天的天气,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穿一件毛衣,站在穿着夏装短袖的人群里笑得尴尬的原因。只记得当时期盼又紧张的心情,那种渴望未来,毫不犹豫地走向未来的心情。

  我在飞机上看着毕业照捂住脸笑个不停,邻座的姐姐向我递来纸巾,用一口川普关切地问我怎么了,我道了谢说自己没事,一抹脸,纸巾却湿透了。

  靠在窗沿,飞机机翼划过云层,下面平静的云海翻滚。

  遗憾好多,后悔好多。

  没有亲口向球场上帅气的学弟表白,没有做出那道题,没有全力以赴地考试,没有在学校广播社点一首《骊歌》,没有解开和往日好友之间的心结就匆匆道别,没有一个人去学校的天台看看风景,没有吃到最后一碗学校食堂的加料的干拌面和葱油鸡。不起眼的小事情,在经过时间的发酵后,竟显得迷人美丽,叫人不禁回望,哪怕最后还是要叹息着放手,没法挽留。也许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,没法回头,只有一生一次的机会,像场赌博。或者你选择让一切白白错过,或者你紧紧勒住时间,不放它走。我们都清醒地知道子曾曰过的逝者如斯的道理,却又难免侥幸,难免蹉跎。

  <二>

  班主任杨老师带了我三年,能在他的班里,实在是件幸运的事情。不管是高一分班考,还是后来中途文理分科,我都庆幸自己能在老杨班里。尽管他总是爱开不合时宜的玩笑,总爱一板一眼地说冷笑话,总是有比隔壁班多得多的数学作业,我们还是很喜欢他。至少我是,现在是。因为数学,我都忘了跟他闹了几次了,稀奇古怪的错因总会出现在我身上,把我的排名拖得离第一梯队越来越远,我灰心丧气过,心灰意冷过,破罐子破摔过,甚至相信过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我的预兆,干脆不管数学了。老杨找我谈话,让我写反思笔记给他看,我总爱写得豪气云天,意气激昂,好像马上就能背上书包去高考一样,他也总爱找我说一样的话,用一样的口气告诉我要态度端正,踏实认真。可那时的我,满脑子征服世界的幻想,哪里听得到这样的叮嘱?

  还好我仍年轻,来日方长,记下你的话也不算顿悟太迟。

  老杨,你看得到吗,对不起,谢谢你。

  <三>

  前几天溜到一中操场散步的时候,旁边的大楼电外置灯突然亮了。一盏一盏的灯,恍恍惚惚,又让人记起三年前的夏天,我们在一起军训的日子,看着这幢商务楼拔地而起,看着工作车悬臂越过我们头顶时的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。我们开玩笑说,这幢楼其实是我男朋友建的,楼顶的飞机场是方便他坐直升机来看我。那时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,可是,我们啊,就这样毕业了。没来得及看你男朋友坐直升机来给你送外卖,也没来得及一起看到这幢楼的灯火通明,慷慨亮这整夜光。告别的话也没仔细说,匆匆散了。

  还好我们还有好多共同的回忆,长夜里,仍可相拥倾诉。

  朋友,你看得到吗,别忘了我,祝福你。

  <四>

  现在是七月了,高考过去一个月了。

  学校喜庆的横幅在查分那晚之后早早挂上,耳边还隐隐有那晚灿烂的烟花绽放的声音。好像就在昨天,又好像过了数年。朋友圈里的同学已经开始天南海北四处旅游了,我也快了。现在空闲的时间一把又一把,想到九月才开学心中竟有点煎熬的意思。有的时候,脑袋放空,你会不会和我一样,也会想:三年了,我,做过些什么呢,有过遗憾吗,后悔过吗,还愿意再来一遍吗?

  <五>

  那些遗憾和眷恋啊,我该走了!

  再见啦!

  2015/07/02